【巍澜】For All Tomorrows-1(哨向 H/C)

    防雷

向导巍×哨兵澜 (巍巍是攻)

先链接后恋爱

PTSD巍巍及H/C



一句话概括

“我在这里,我不会走”


    

    狭窄的走廊,惨白的顶灯,过于锐利的影子边缘和忽亮忽灭的手术中的标识,都让汪徵感到压抑和不适,这明显不是给哨兵和向导们使用的医院,尤其是敏感的哨兵们,这里的环境会一点点把他们的精神绷紧,就像过紧的琴弦,只要轻轻撩拨,就会发出巨大而刺耳的蜂鸣,接着,崩断。


    她快步走过一间间手术室,走向聚集在走廊尽头的特遣队成员们。


    还不等汪徵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战友,祝红那富有辨析度的声音就从走廊尽头传来。


    “赵云澜你他娘是不是疯了?!”

    “里面手术台上的这个人要是死了,你的精神图景会彻底崩溃的!”


    汪徵敏锐的感觉到祝红情绪的剧烈波动几乎快要突破峰值,郭长城向她递出的精神暗示和催眠都被视而不见,好在祝红还有残存的理智,并没有通过她的情绪影响在场的哨兵们,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最后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回应祝红的话,整个楼道都陷在一种骇人的寂静当中。


    在祝红正前方的特遣队队长赵云澜以一种汪徵从未见过的姿态坐在那里,尽管他平常总是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正如他的精神体,那只油光水亮的黑豹,猫科动物的慵懒在它身上体现得尽致淋漓,可是那种慵懒不是现在的样子。


    不是这种精神紧绷着,却对周围一切都不甚在意的状态。这只大型猫科杀手的兴趣不在于走廊里的任何事物,这些东西只是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转上一圈,却并不能进入到眼底。


    甚至祝红超分贝的怒骂都没能让他有任何反应,除了从微微垂下的眼脸后用游离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即使是看到汪徵的出现,也只是转动眼珠,示意自己看到了新成员的到来。


    汪徵的精神触手熟稔地链接上桑赞的锚点,对方烦躁而焦虑的情绪不加掩饰的从精神图景里冲出来,她一边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抚摸着桑赞的后颈,一边递出询问的情绪。


    桑赞乖顺的对自己的向导打开了记忆的阀门。


    哨兵们的记忆通常破碎的可怕,某一方面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其他的却模糊不清,就像浸了油的宣纸,糊在口鼻上。

    汪徵眼前是红黑相间的战场,硝烟和火花撩过眼眶,辣的眼膜生疼。

    桑赞跟在赵云澜和楚恕之的后面,三人飞快的奔驰过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的战壕,某种鸟类的哀鸣回荡在整片战场上。

    汪徵仔细分辨了一会,才发现那并不是秃鹫,而是某个濒死的向导发出的求救,由精神体发出的,本能地寻求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那鸟啼裹着战场上未熄灭的热浪,声波被一簇簇的火焰扭曲,每一声都像是最后的叹息。

    而三人,就是在向哀鸣发出的地方赶去。

    

    桑赞的记忆中有楚恕之和赵云澜的争吵,却听得并不真切,只能模糊地听到“没有用”“必须救人”几个字眼。

    可等他们看到那个向导,汪徵与记忆中的桑赞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楚恕之和赵云澜也不再争吵。

    

    那个向导瘫倒在乱石和炮弹的碎片上,五窍中都蜿蜒下血痕,厚重的军装被血晕染的失去本色,不难推断出他身上有多严重的伤口。

    发出哀鸣的精神体展开翅膀覆在那人身上,那应该是一只雪枭,可是汪徵也不大敢肯定,因为它本应是白色的羽毛已经被泥土和凝固的血迹覆盖,让人辨不出本色。


    汪徵感觉到桑赞在翻找急救药,青霉素注射器冰冷的质感从桑赞的手心里传来,赵云澜掏出止血带和磺胺粉,冲到那个向导面前。


    “还有呼吸!老楚!血浆!”

     

    但汪徵知道这还远不够那个向导活着回到基地,赵云澜解开大衣把他揽到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保持他的温度,可是依旧无法挽回那雪枭从羽毛尖开始分解的事实。

    当精神体完全消弭于天地,那大罗金仙也没法将他从黄泉路上拉回来。

    

    赵云澜的精神体被释放出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结合的哨兵,他最容易被向导的死亡刺激,那只大猫用尾巴将雪枭圈起来,温柔地舔净雪枭羽毛上的污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赵云澜和楚恕之似乎又开始了新一轮争吵。

    桑赞的记忆断断续续,除了将青霉素推入向导体内的触觉格外清晰,剩下的都被选择性地过滤了。


    “赵云澜你会死的!”楚恕之的声音因为情绪而沙哑。

    “不用你管。”赵云澜吼回去。

    接着就是惊诧-疑惑-愤怒,那是桑赞的情绪浪潮,随着桑赞猛地抬起头,汪徵看到在一片热浪与瓦砾中,赵云澜俯身吻上了怀里的向导。

    精神力的微光在炙热的日光中微不足道,但是通过桑赞的精神,汪徵却能感受到以那两人为中心掀起的巨浪,迅速而果决地推平一切阻碍,那种精神几乎被震体而出的冲击,毫无保留地复刻在了桑赞的记忆里。


    看到这里,汪徵终于明白了祝红那样愤怒的原因,他们过于伟大的赵队长竟然为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向导用上了自己的伴侣链接,尽管是哨兵单方面发起的,却依旧是由天地作证的誓言。

    ——我将与你共享一切,承担一切,此生不渝,至死方休。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特遣队队长作为在联盟中仅有五个的SSS级哨兵,其伴侣链接所共享的强大自愈能力和瞬间增强的体质,轻易的将这个向导从黄泉路上拉回来,带他回到这个战火纷飞但是喘着气的人间。


    慢慢从桑赞的记忆里退出,汪徵却说不出地有些想笑,她知道赵云澜骨子里游戏人间的做派,却也没想到他能用这么惊世骇俗的方式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交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赵队...”汪徵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也说不出,复杂的情绪梗在喉咙里,让她嗓子生疼。

    

    赵云澜依旧保持凝视手术室的姿态,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手腕上缠着的狗牌在刺眼的灯光里格外突出。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块军用识别牌,这是属于手术室里那个向导的。


    “那你至少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骂到筋疲力尽的祝红坐在赵云澜的对面,双手撑着额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赵云澜将那枚金属牌举起,涣散的瞳孔逐渐对焦,极其认真的阅读上面短短几行的信息,就仿佛他是头一次学会阅读汉字,就差像一年级小朋友读课文那样用手指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声。

    

    “沈,巍。”

    “TXSY00027”

    林静快速的在电脑里输入这串代码,屏幕上是联盟的身份查询系统。

    特遣队的其他人也都在心里暗念这串代码。

    T-特殊作战人员

    X-向导

    S-S级及以上

    Y-


    “Y是什么部队的编码?”刚入伍半年的新人郭长城问出声。

    “影。”

    “影?”

    “我操,影!”

     “这个部门不是三年前就被关停了么?”林静猛地合上笔记本,一个三年前就关停的部门,怎么可能查到他们的人员信息。

    “那只是表面上。”赵云澜开口,拿过林静的笔记本输入自己的身份代码,换成大校的权限后,整个系统界面都有所变动。

    “用那种方式培养士兵的部门,关停都算便宜他们了,他们培养的那他妈不叫人。”祝红从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郭长城一头雾水的坐在楚恕之旁边,可是现在的气氛明显不适合他做一个好奇宝宝。

    “影其实不算一个正式的军部部门,只是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被联盟收编了而已。”楚恕之不得已担任起新兵的科普任务。

    “他们从孤儿院里领养有分化可能的孩子,从小进行军事化培养,最终产出一批性格都不大正常的战争机器。”

    “但是关于他们培养方式的争论一直甚嚣尘上,三年前战争局势缓和,联盟再顶不住舆论压力,才将这个部门撤销,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是转入地下了而已。”


    “我,我还以为这种死士的培养方式,只有,只有小说里有...”郭长城惊得嘴里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赵云澜啊,你这是救回来了个什么人啊。”大庆捂住眼睛,瘫倒在走廊的塑料椅上。


    正盯着电脑屏幕的赵云澜头也没抬,“活人。”


    楼道里又陷入寂静,汪徵看着走廊里张贴的没什么大用的卫生常识,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已经泛黄的海报上。

    

    影的成员无疑是联盟的功臣,可他们每一个都像一头孤鲸,有着超绝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孤僻,即使他们中的有的人每天嘻嘻哈哈,可到头来,没有一个人能走入他们的心防。

    纵然赵云澜是海里最富魅力的捕手,他也追不上终究会沉入海底的鲸鱼。


    手术室门上那个忽明忽暗的指示灯终于不堪重负地暗了下来,穿着白袍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哪个是病人的长官?来签一下手术单。”

    赵云澜迎上去,却不耐于使用他贫嘴的社交技巧,只是干瘪瘪地道

    “我是他的哨兵。”

    那医生上下打量着赵云澜,审视的目光扫过他搭在肩上的军装,T恤上凝固的血迹和黑白分明的眼珠。

    “手术能成功,多亏了你。我头一次见到自愈能力这么强的向导。”医生将手术单递给他。

    “谢谢您。”

    “没事,他先在ICU观察三天,然后再转入普通病房,咱俩借一步说话。”

      赵云澜跟着医生走到走廊的角落里,一群特遣队队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既然你是他的哨兵,那我就直说了,鉴于他的伤情和被送来时的状况,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等他恢复正常的沟通能力后,需要你带他去做一次检查。”

    赵云澜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医生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并未在意,拿过手术单便奔赴下一台手术了。


    病床被两个护士推出,特遣队的众人都凑上去,却又在还有几步的地方讪讪地停下来,只有赵云澜走到病床前,却也是僵直着,不知做什么。

    

    汪徵打量着床上的这个影的成员,相貌清俊,皮肤没有半点血色,几乎要融在顶灯照下的惨白光线中,鸦黑色的长睫毛在颧骨上盖出一片阴影,看起来宁静而安逸,就仿佛他不是躺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而是躺在山间幽竹滤过的阳光里。

    就连见惯了赵云澜身边莺莺燕燕的祝红,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好皮囊。

    

    “沈巍。”赵云澜轻轻的喊出声,嗓子干涩地如同两张砂纸互相摩擦。

    “您现在叫是醒不了的,他最早也是明天才能恢复意识。”一旁的小护士提醒道。

    赵云澜愣了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喊那人的名字。

    

    特遣队一行人挤挤攘攘地跟着来到病房,却被护士拦在门外,只有赵云澜一个被放了进去,理由是他是唯一在场会有助于病人恢复的人员,剩下都算作是闲杂人等。

    另一层原因则是,任何一个医院和不敢将向导带离他的哨兵身边,不然,被激怒的哨兵做出什么举动都是被法律所认可的。

    赵云澜被放了进去,可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直直地坐在椅子上,那些混迹情场的手段在实打实的伴侣面前瞬间失效,他的思想属于哨兵的一半疯狂地想要保护他的向导,而剩下的,却保持着对陌生人的疏远。

    祝红骂他是疯了,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是现在胸腔里被另一个人充满的感觉做不了假。


    他想要病床上的这个人快点好起来。

    他想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想一整天都呆在对方的精神图景当中。

    哪怕他们现在还不认识彼此,但是哨兵和向导间的精神链接已经让他们完全接纳彼此。


    赵云澜拉起他垂在身边的手,隔着橡胶手套感受沈巍冰冷的指尖,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额头贴到那只手的手掌下,若有若无的向导素萦绕在身旁。


    这是他的了。

    


    

    


    

    

    

    

    






2018-11-04  /  216热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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